歷史悠久的莫扎特咖啡館依然賓客盈門 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館,不在咖啡館,就在去咖啡館的路上。這句維也納名言體現著當地人對咖啡館的摯愛。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不久前將維也納咖啡館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
不久前,我走進維也納離家不遠處的一家小咖啡館兒。原來有段時間,我隔不久就會到這兒來喝咖啡,但是過去一兩年間還沒有來過。
推開門走進咖啡館,亮晶晶的玻璃櫃台後,正在忙活的咖啡師轉過身來。
「您好!」我微笑著和她打招。瞬間,她很嚴肅地看著我,眉頭打了一個結。我還以為自己打擾了她的工作,她可能有點兒不高興。後來,她突然說,「梅錫蘭(Melange,相當於維也納版本的卡布奇諾)?多加熱奶,少要泡沫。」
她還記得我喜愛的咖啡口味!
不請自到
咖啡館,是我的真愛。每到一處,我都希望能了解當地人到哪裏去喝咖啡、喝茶、消磨時光。但是,無法否認,在維也納,咖啡館文化已經演變成藝術。
部分原因,要歸功於咖啡館的形像魅力:大理石的桌面,典雅呈亮的真木家具,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還有,服務員托著小小的銀盤,將你的咖啡端到桌前;咖啡杯旁,擺著一杯水……
維也納的咖啡可不便宜。一小杯梅錫蘭或者卡布奇諾都要三個多歐元。但是,買上一杯咖啡,你可以在咖啡館裏坐好幾個小時,肯定不會有人趕你走。
有一次,我和一個朋友在維也納市中心的底格拉斯(Diglas)咖啡館度過了整整一天。我們在趕一些翻譯工作,桌子上堆滿了電腦、字典、紙。我們太窮,點不起太多的東西。但是,幾乎每過一個來小時,服務員就會不請自到,用銀色托盤送來兩杯水。
朋友說,「人家這樣做是為了表示歡迎你繼續呆下去」。她說,這種傳統源自維也納19世紀經歷的住房危機。嚴冬之日,如果你無處棲身,總可以到咖啡館來「避難」。
維也納咖啡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
第二客廳
維也納咖啡館文化的興盛,應該說是在19世紀晚期和20世紀初。當時,咖啡館是維也納知識、文化生活的中心。弗洛伊德、克里姆特(Klimt)、赫茨爾(Herzl)和維特根斯坦(Wittgenstein)都是咖啡館的常客。
咖啡館還是辯論的舞台。
有一個故事,講述的是作曲家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和對手布魯克納(Anton Bruckner)在咖啡館的一次交鋒。
當時,布魯克納坐在一張單獨的桌子上,點了一杯加打發後的鮮奶油的咖啡。勃拉姆斯高聲叫道,「你和我,可能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共同點。」
那樣的時光也許一去不復返了,但是,往事依然難忘。我必須坦白,每次,一想到托洛斯基也是這裏的常客,「中央咖啡館」美味可口的蘋果卷兒(apple strudel)好像就更加美味可口了。
我和奧地利電視台一位著名的主持人坐在距離他家不遠的一個咖啡館聊天。我問他,「如今在維也納社會,咖啡館是否仍然扮演著重要角色呢?」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說,「當然了。在有名的大咖啡館出沒,你是要抓人眼球;在這樣的地方,怎麼說呢,這就算我的第二客廳吧。」
誰說了算?
維也納人以咖啡館的溫馨為榮。去星巴克,你也可以斜靠在沙發上,但是,與星巴克不同的是,維也納的咖啡館對客人也有更多的要求。
從點咖啡開始,你好像就能感受到一種壓力:我必須和周圍的環境相匹配。傳統上講,服務員一般都在同一家咖啡館工作許多年,他們說了算。這一點,還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有些服務員很熱情,有些看上去卻更傲慢、甚至無理。
有一次,我到朗特曼(Landtmann)咖啡館,幾個朋友正在那裏吃早餐。走進咖啡館,我把外套掛在椅子後背上。幾分鐘後,負責衣帽間的服務員走過來,抓起我的外套、遞給我一張小票。
我說,「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只呆幾分鐘。」她不滿地看著我,回答說,「女士,這是我們這兒的規矩。」我乖乖地接過小票。
但是,和服務員打交道,不要灰心、更不要放棄,很快,你就會收到回報。
剛剛搬到維也納的時候,有人告訴我,「等到服務員記住你喝咖啡的個人口味時,你就被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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