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初選案」周一(24日)續審,何桂藍作供指,即使意識到35+不可能,但選舉仍要繼續,是要展示港人的意志,無論北京如何應對,都面對合法性危機,相信絕大部分港人明白在中共治下,爭取民主是「一場妄想」。她推想《國安法》生效後,能進入議會的民主派非常少,《國安法》剝奪本在立法會內合法的行為。何亦回應「立場姐姐」之外號,承認積聚的政治能量非常大。
「一國」不斷改變「兩制」不可能不變 本案踏入第90日審訊,何桂藍今在代表大律師Trevor Beel主問下,回應自己在2020年6月18日於Facebook發布的《參選宣言》帖文,當中提及「反抗,先可以改變到香港嘅宿命」,何桂藍解釋,因為自己眼中港人幻想可維持現狀,但一國兩制下「一國」不斷改變,包括在2012年後,中國內地情況不斷惡化,國家主席亦變成可終身制,故「兩制」不可能不變,沒法假設香港一切維持現狀,坦言香港永遠不可能留在沒有民主但有自由這幻想內,「香港憑咩覺得可以偏安一隅,維持在一個有法治有自由嘅地方呢?」認為不會因為想留住一些本來建立在浮沙上的特權及自由,而接受表面繁榮,實際上不斷破壞緊香港的現狀,直言港人「守住某啲野」的心態,如守住法治、議會等,只會令情況愈來愈差,並指這也是所有參與2019運動的人之選擇。 何又稱,「反抗,先可以改變香港宿命」之意,是要做相信的事,尋求去實踐港人認為應得的權利,即使明知會招致很大的打壓也不退縮繼續堅持,才可以改變香港的宿命,並提出應以「contention」作「抗爭」的翻譯,較「resistance」更準確。被問到如何抗衡時,何認為民主派初選就是由民間,以符合民主原則的選舉舉行,實踐民主以抗衡對民主的打壓,除在抗衡不公正的選舉制度,也抗衡議會無法制衡行政機關的不公義體制。好又指,當時希望說服抱持「議會無用」想法的人,明白議會或許不能做很多事情,但仍有關鍵作用,指當時曾推想在《國安法》生效後,能進入議會的民主派人士會非常少,屆時他們都應繼續用盡議會空間,在人數不利下盡責審核議案,盡量披露政府推行政策的不義行為,令公眾不會被蒙在鼓裡。
可迫使政權在「鎮壓、妥協或回應民意」間作選擇 法官李運騰就問何,民主派如議席未能過半,盡職審議披露政府不義等,與過往所做有何分別;何在早上短休後回答,認為《國安法》剝奪一些本在立法會內合法的行為,就算是盡責審議行為也可被視為嚴重干擾,甚至有違《國安法》,認為民主派在有關方面不應退讓;她又指,觀察到很多參選人為避免被DQ而退讓,即使是是議員在《基本法》框架下擁有的權利如否決預算案也不承認。 何桂藍之後回應與岑敖暉一同拍攝選舉影片,指影片是要回應市民「仲投嚟做咩呢」的情緒,向選民表示即使意識到35+不可能,選舉仍要「打落去」,以展示當時港人的政治意志,證明港人有實力取得35席;惟她強調,港人的行動其實最終只可迫使政權在「鎮壓、妥協或回應民意」間作出選擇,但從來沒有人迫政權選擇鎮壓,而無論北京政府最終如何應對,都面對很大的合法性(legitimacy)危機,因全世界都看到這非港人意願,而如果港人認為「算喇、唔投票」,那北京就可達到其目的。
非常不同意35+不可能時辦初選是「嘥時間嘥心機」 法官陳慶偉就關注,既然何桂藍認為取得35+議席不可能,曾否跟戴耀廷提出辦初選是「嘥錢、嘥時間」?何回應時直指自己非常不同意「嘥時間嘥心機」的說法,解釋很少社會運動能達到原先訴求,但過程中會建立新東西、打開新空間,又相信絕大部分港人心底知道,在中共治下爭取民主,從來都是一場妄想。 何在回應時,法官李運騰一度欲打斷其發言,但何沒有理會繼續大聲回答,李官就著何冷靜,何反指自己非常冷靜,並稱希望完成回答問題,不想被斷章取義,更向法官指「你問完問題又唔畀人答,我覺得好唔公平」。法官李運騰就指這不是讓何發表政治演說的場合,要視乎其言論是否與案件有關,而法官陳慶偉就指若其回答是相關(relevant)內容就會容許她作答,此時何桂藍就反駁,直言法官們對立法會的理解不足,質疑未能判斷其回答是否相關;李官就指何的大律師可在結案陳詞處理,法官陳慶偉更指自己已任法官25年,但何立時回應指陳官「但係你唔知咩係分組點票」,陳官就反駁何,自己或許不知道很多事情,但知道何謂相關及不相關;何桂藍卻仍未肯罷休,再稱自己「就係要指出你呢個判斷係好有暇疵」,陳官再回應,指自己如有錯誤決定,也非由何糾正,而是由上訴庭去糾正。法官李運騰其後指示返回原本的問題。
初選參選人除追求民主外沒共同之處 何桂藍今亦在庭上談及初選論壇,直指「鬥黃其實係好重要嘅路線辯論」。她解釋,過往的選舉論壇,民主派會集中質問建制派,民主派的分歧沒處理過,惟由於初選論壇只有民主派參與,加上出席新界東論壇的初選參選人,除大家都追求民主外,基本上沒有共同之處,亦不同意以一個協議統合所有人的觀點並要各人跟從。她又指,否決財案在2020年沒有形成很多討論,是因當時輿論把事情塑造成抗爭派跟其他黨派間的二元紛爭,認為如選民當時可討論民主派進入立法會後應該如何行事,相信整個討論會大有不同。至於有「共同綱領」是否不切實際?何回應時直言:「好難宜家咁樣兜番轉頭去睇」。 何今亦在作供中回應「立場姐姐」之外號,其代表大律師提及,何桂藍在初選論壇被主持介紹作「立場姐姐」,何當時以「立場姐姐呢個名,唔淨係屬於我,亦都屬於成場運動」作回應。何解釋自己當時的意思,是有關稱呼是「如果你喺呢個運動出咗名,有好高知名度,會成為你好好嘅asset(資產)」,並形容是「名聲嘅暴發戶」,並同意自己對稱呼不太受落。她之後續指,「立場姐姐」這名字非常尷尬,認為公眾關注她是因她直播抗爭者的行動,是關注行動及抗爭者,但卻無法知悉抗爭者身份,故她認為「立場姐姐」名字上積聚的政治能量非常大,但這股能量非因她本人而積聚,而是因為無名抗爭者的行動帶予香港人的感受「聚合而成」,因此認為「立場姐姐」這外號是屬於整場運動。 |